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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三双手捧着这些铜元，小脸激动，人傻了一般，不知所措。
“孩子，快给二奶奶磕头。”冯妈笑着提醒。
老三急忙答应着，双膝挪动，面向茹二奶奶磕头起来。
这小子也没放手，小脑袋触地，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，磕头仪式不伦不类的。
茹二奶奶一笑，朝冯妈道：“冯妈，赏不赏？”
“哎哟，当然赏！孩子，这是二奶奶赏你的。”冯妈含笑又抓了三把铜元塞入老三怀中，一瞬间，这些大子儿都快要掉下来，老三急忙用衣袍兜着了。
那沉甸甸的样子，让四周人看的惊羡不已。
整个铺子落针可闻，周围蔓延着一股眼馋目光。
忽然，格子门打开，老大冯保顺一脸茫然不解探出脑袋来，接着是大良子，文三。
冯保亮见了，立即喊道：“大哥，快来见姑奶奶和二奶奶。”
老大冯保顺也看到了冯妈，他急忙推开格子门小跑着出来。
“姑奶奶！”老大冯保顺急忙行磕头礼。
冯妈认真打量了老大冯保顺一番，急忙上前把老大拉起来。
“孩子啊！多年没见，你倒是长高了。瞧……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。”冯妈面露苦笑，语气有些伤感。
老大口舌木讷，模样紧张，手足无措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冯妈。
冯保亮朝冯妈笑道：“姑奶奶，大哥一急就说不出话来了，你老人家等会与他相谈。”
“是了！……来，这是二奶奶，保顺快给二奶奶请安。”冯妈让老大给茹二奶奶磕头施礼，被茹二奶奶笑着摆手叫住，“冯妈，这是民国，不许老一套礼节了。保顺这孩子大了就免了，……对了，赏！”
冯妈含笑点头，抓了三把塞在老大手中，“这是二奶奶赏你的。”
又抓了三把，冯妈一笑，“这是姑奶奶赏你的。”
老大捧在手中，一个劲的朝茹二奶奶和冯妈鞠躬。
“好了，好了。”冯妈含笑拉着老大冯保亮闪到一边。
茹二奶奶环视柜台一圈，目光落在了栋子和张学才两人身上，朝冯保亮询问，“这两个是……店伙计？”
冯保亮明白了茹二奶奶的意思，朝栋子和张学才喊道：“栋子，学才过来拜见二奶奶。”
栋子听了，一阵风跑出来，直接给茹二奶奶磕了三个响头。
茹二奶奶一笑，“这小子伶俐，赏！”
冯妈也笑着抓出一把塞在栋子手中，“这是二奶奶赏的。”
见栋子要给她磕头，冯妈含笑伸手拦住，“孩子，我可没钱赏你。”
栋子挠了挠后脑勺，迟疑一下，仍然磕了头。
冯妈顿时一乐，抓了一把铜元塞在栋子手中，把栋子拉了起来，又给了栋子一个月饼。
张学才就文雅多了，他规规矩矩的给茹二奶奶和冯妈打了个千儿，态度不卑不亢。
茹二奶奶一笑，朝冯保亮道：“果然是没有起错的名字，这孩子长大以后定然有出息。冯妈，赏！”
“好嘞！”……。
见茹二奶奶一个挨一个的赏钱，这让格子门里面的大良子和文三看呆了。
等大家赏完之后，两人踌躇起来。
前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“大良子，文三。过来，过来。”冯保亮喊两人出来。
大良子和文三急忙小跑着出来，两人一起朝茹二奶奶和冯妈打千儿请安。
冯妈含笑赏了两人两把铜元，两个大月饼，又替茹二奶奶勉励两人一番。
大家都得了赏钱，得了月饼，皆大欢喜。
冯保亮陪着茹二奶奶在前堂柜台转了一圈又一圈，解说了布匹等。
茹二奶奶对大家扯布如何记账感到兴趣，冯保亮便从柜台里面木盒子取出一大一小竹片，“瞧，二奶奶，这大竹片表示一尺，这小竹片表示一寸，两个合在一起就是一尺一寸，如果顾客要六尺六寸，就是六个大竹片，六个小竹片。”
茹二奶奶听了连连点头不已，“原来如此啊！怪不得两个孩子也能扯布呢！”
前堂走了一遍，冯保亮请茹二奶奶去内堂和楼上转转。
内堂角落放着洋车，空间有些挤。
冯保亮让文三和大良子把内堂的两辆洋车抬到外面。
茹二奶奶简单瞅了内堂，便朝楼梯而上。
这时候，李枣儿正在楼上厨房做饭，茹二奶奶见了李枣儿，打量一番之后，朝冯保亮含笑道：“这个小姑娘不错，让她来我身边伺候吧！”
冯保亮挠了挠后脑勺，憨笑道：“这是她的福气。只是……她除了做饭带孩子，什么都不会呢！”
“哦？会做饭？”茹二奶奶凑近灶台瞅了一眼，里面是半锅酸辣面片汤。
茹二奶奶一笑，“这孩子不错。……冯妈，赏！”
“唉！……。”冯妈笑着抓了一把钱，塞在李枣儿手中，“孩子，这是二奶奶赏你的，快给二奶奶请安。”
李枣儿呆了呆，她看向冯保亮。
冯保亮一笑，“枣儿，这是二奶奶，快请安吧！”
李枣儿急忙后退一步，朝茹二奶奶欠身万福。
“来来来！”茹二奶奶含笑朝李枣儿招手。
李枣儿有些不安来到茹二奶奶身前。
茹二奶奶拉起李枣儿小手，询问一番。
这时候，冯保亮询问冯妈意见，午饭去酒楼吃饭还是在铺子。
冯妈想了一下，最终还是询问茹二奶奶。
茹二奶奶一笑，“甭麻烦了，就在铺子吃，我们在楼上，让爷儿们在楼下。”……。
冯保亮下了楼，让老大和老三两人去置办两桌菜。
等两人去了之后，冯保亮朝大良子和文三询问回来原因。
听闻三人碰到了茹安也在寻找杨子，大家回来报信。
冯保亮一笑，“这人是二奶奶的仆人。”
听闻是茹二奶奶的仆人，大良子和文三一脸惊讶之色。
谈论一番之后，两人去柜台帮忙扯布。
午饭。
每桌冷荤四个，炒菜四个，大件菜两个，汤菜一个。
这是酒楼的四元菜系。
冷荤，香肠一盘，火腿一盘，酱鸡一盘，羊杂碎一盆。
炒菜，糖醋排骨，葱椒鱼，烧冬笋，烧大肠。
大件菜是挂炉烧鸡，挂炉烧鸭，汤菜是三鲜汤。
楼上大铁锅还有大半锅酸辣片汤。
茹二奶奶只是吃了几口糖醋排骨和葱椒鱼，喝了半碗酸辣片汤就放下筷子，让冯保亮去账簿过来瞧瞧。
冯保亮也没推脱，去楼下前堂柜台取来账簿，请茹二奶奶观看。
茹二奶奶翻了几遍之后，这才合上账簿，朝冯妈笑道：“一天收入都一百大洋了，冯妈，我决定了，咱们也开布铺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