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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维歌愣住。
半会儿之后，才低哑着问：“二哥，二嫂她怎么就会？”
疯魔了呢！
“爱而不得，疯了！”
言维汉也不隐瞒，“虽然我们这些年，都不住老宅，住在外面，可她还是一心想着你。老三，我知道这事不怨你，但理智是这样的，可感情上，我还是怪你的。是你太优秀，让她眼中永远都看不到我。”
言维歌不敢接这话。
他二嫂疯了，他二哥也快疯了。
他只能说：“二哥，不管你信不信，我对二嫂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。我之所以这么多年不结婚，是因为……我一直心中有喜欢的人。那个人，从大学时代，一直藏到现在。直到现在，她才终于愿意答应我，跟我试试。”
言维汉手指搓过烟头，将滚烫的烟头拈灭。
时间久了，他手上都有了老茧，这都成了习惯性的动作。
他记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：“所以，你说的那个，你喜欢的女人……还是她？”
“是。”
言维歌道，“你也认识的，她叫檀欢，她是笙笙的母亲。安安跟笙笙是最好的朋友，你应该知道的。”
言维汉的确知道。
很久以前的事情，他都记起来了。
冷戾的眉眼，渐渐软了下来，他吐口气，伸手拍拍兄弟的肩膀，突然就想通了：“老三，这么多年，二哥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，可依然舍不得让她离开。不过现在，我悟了。不是自己的，永远都抓不住。该是你的，你不论等多久，她都会回来的。老三，恭喜你，得偿所愿。但这件事，你先别跟爸说，他……应该接受不了。”
这些年，兄弟两人谁得过得不容易。
因为一个女人，他们几乎二十年没怎么来往。
这一刻，言维歌鼻了发酸，也真的释然了：“二哥，都过去了，往后的日子，还长着呢。”
只是，要不要跟老爷子说，怕是也不用了吧，老爷子那么精明，大概都已经看出来了。
言维汉回答：“是的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这些年，是二哥对不住你。二哥过得不容易，迁怒于你，你更不容易。”
言维歌一边背负着二哥给他的骂名，沉默又坚强的活着。
一边，还要思念着檀欢。
他的日子，是无尽的背负与等待。
而他的日子，除了有恨，就可以活下去，用恨支持的日子，比爱更容易。
“好了，去看看爸他们说什么吧！”
言维汉再次说道，又要抽烟，言维歌忍不住劝了句，“二哥，少抽些烟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打火机“啪”的一声响，言维汉转身走回去，寒风中，他隐隐听到言维汉打电话说：“……离婚吧，我放你走。”
纠缠半生，余生终是成空。
得不到想要的，那就……且放手吧！
“计划就是这样，想要救人，除了武力，人还得要多。刘家村排外，我前几天也做过调查，简直触目惊心。整个村里买来的女人，几乎家家都有！时间最久远的，可以追溯到三十年之前。”
杨工臣把调查结果拿出来，指给言老爷子看，“村里这些最早被卖来的女人，最后也成了人贩子的帮凶。她们甚至到了后面，又成了新一代的买家。传宗接代，落叶生根的思想，已经完全给她们洗了脑。”
言老爷子：“不管怎么样，这个村子的事情，一定要解决！”
“哦！对了，之前那个跟着笙丫头被救出来的小姑娘呢？叫什么小草的，我有没有记错？”
见言维歌回来，言老爷子回头又问，言维歌无奈道，“您老没记错，就是叫小草，不过这个孩子，也受过苦，身体差得厉害，暂时送医院去休养了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小丫头可了不得，这次要不是她，笙丫头自己是没法跑掉的。”
杨工臣：！！
求老爷子您别说了，您再说下去，显得我们这些人，个个都是酒囊饭袋，没什么大用。
小草倒是一直想着她的姐姐，但顾一笙精神不好，也给小草说了，小草顿时又哭得眼泪汪汪的，倒是真成了个小可怜。
这些话先不说，言老爷子打定主意，要将刘家村这个毒瘤清除，直接给言维民打电话，很快，便来了軍队。
軍队入村，如同摧枯拉朽，解救出了村里一百三十六名被拐进去的妇女儿童。
这其中，除了十几个人岁数大了，早就在这里孙子也有了……不愿意离开，剩下的愿意离开的人，都由他们负责联系家人，送回父母身边。
“你，你们好，我想问问，俺家生宝现在怎么样，她还好吗？”
张翠花犹豫一下，还是上前问着，她虽然被顾一笙打晕，但她并不恨她。
她后来也想开了，人家好好的姑娘，也总不能因为这事，毁在他们手里，那跑就跑了吧……就是可惜那一万块钱了。
“你就是买了顾一笙的那户人家？”
言维歌说，直接冷了脸，“买卖人口，是重罪！”
张翠花愣住，快吓死了：“不，不是的，俺们是半道碰到她的，有人卖她，俺们是救了她……”
刘小二也急了，上前护着道：“又没把她怎么样，还好吃好喝供着，凭什么是重罪？要真正说起来，我们是救了人！”
呵！
话不是这么说的。
“救人是真，想要买人也是真。这事，自有法律判断。”
言维歌撇了一句，不管了。
然后又看向刘大力，刘大力找他家小草：“我家小草呢，那死妮子也跑了。”
他理直气壮，以为自己没买人。
言维歌告诉你：“小草她妈，是你买的。而且，你阻拦顾小姐离开，还放狗咬她，也是事实，你也同样有罪。”
刘大力脸都白了。
这些人，都是法盲，愚昧啊！
村里开来几辆班车，一车一车的把人拉走。
有离开的妇女，舍不得自己的孩子，一直不停的哭。
也有面色木然的，狠心不管孩子，只想离开。
人生百态，仿佛在这里成了缩影，而軍队的干涉，也更让这些人心中产生了对法律的一种敬畏。
言家一行人离开了，剩下的事情，便交给杨工臣收尾。
回去的路上，言维歌想说什么，终于是没说出来，只是道：“二哥，你要好好的。”
不管是离婚，还是净身出户，都要好好的。
